回忆我高中的老师们

2024-12-03

作者:李强,1998级入读于南阳市五中,现供职于中国中医科学院临基所,从事文字意象与中医思维方法研究,及临证工作。


今晚又跟陈老师及高中的几个同学喝酒了,酒不至醉,微醺,临睡前不觉怀念起母校,及印象较深的老师们。

      我入学时母校已更名为“南阳市五中”,之前她有个更有名望的名字叫“南阳县中”,那是我从小听的名字。县中座落于白河滩枣林,传说中的县中更令人神往,而我无福赶上那个年代。

      我的缘分只在五中。虽然没有经历典型的奋斗成功,没有领略水滨林中的幽闲风雅,也没有醉心的爱恋,五中还是给我留下了与奋斗、风雅、爱恋相关的美好记忆,虽然美好多非我亲历,而是途说。旁观或听人途说也是一种美好的亲历。

      风雅闫老师

      首先想到的是高二语文的闫老师,闫老师相关的主题是风雅,他是一个诗人。沉郁、老练、清幽、妩媚,这只是我的管窥,正如其在搜狐博客的名,天河水音,这是一条天然滂沛而优雅的天河水,与生养他、阻碍他、成就他的泥土、沙石、草木相激清泠泠的簌音,耳听之而觉爽,目遇之而风流。

      现实的记忆首当其冲是他的板书,粉笔能写出那么漂亮的字,在我的眼界里空前绝后,每一个字都堪拓作字帖来临摹,或截为景致去欣赏。与板书相偕,是他朗读时浓重醇厚的南阳腔,不论文言还是白话文,都读得兴味深长。离开故土二十余年了,至今我坚持在很多场合说故乡话,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闫老师课上听到的那味道一直萦绕耳后,不舍遗弃。

      还有幻化的形象,是一笛横吹,清越幽林。笛声里有红颜泪、儿女情,有骚客吟、仙子啸,有天真喜悦、有沧桑凄怆……这是我高考后报志愿后,一时偶遇,听他随口讲起早年的故事而留下的印象,当时我不自觉的留恋,在他的饶有兴致却又去留无意的感染下,不自觉地也去留无意地成长……

      谚云“爱屋及乌”,不禁忆及闫老师在课中课下都颇为赞赏的语文课代表,一个形象奇绝、行为乖张不讨人喜欢而实际上相当有文采的男同学。

      “帅爷”尹老师

      第二个想到的是教化学的尹老师,他的形象是净面、皓首、龙目,理论烂熟于心,讲课随物赋形、妙趣横生,着装则一身朴素却尽现名士风流的考究与板正。私下里,女生都称尹老师“帅爷”,偶像一般地崇拜他。老师课间也喜欢与这些小女生聊天,以含饴弄孙之调调,每每逗得一群女生围着他,时而哄然大笑、个个开怀捧腹,但见鹤发红颜,相映成趣。

      有一回课间,没见尹老师逗小女生,而是跟一个男生窃窃私语,那位本来在同学圈里略显油滑而玩世不恭的男生,那天却异常腼腆。后来,才知道那位同学在课余自己出了本诗集,叫《听花开的声音》,吐露一个少年情窦初开的心声,帅爷对其赞赏有加,略寄期许云尔。

      后来,听闫老师跟我透露,尹老师开会的样貌更绝。不论大小会,领导长篇大论、侃侃而谈时,尹老师必端坐、缄口,目似瞑、意暇甚,轮到他马发言则切题、理晰、语约,语毕则复端坐、翕目,同侪后辈的老师们皆目之为逸仙。

      风格迥异的两个班主任

      高一的班主任袁老师,多才多艺、道貌安然,对学生却擅用政治手段,结果同学们都不愿与之亲近。同样是教数学当班主任,刁老师则低调、诙谐,却不怒自威,看似滑稽,实则棋高一招。

      我写作文的故事

      由于写作文的缘故,我跟历任语文老师都有些“交情”。

      最初的王老师,身形单薄、相貌鄙仄,性情也小气,因为我在他给我的作文评语加了句反问的回复,惹他当众发飚,将我一桌子的书横扫一地,然后竟拂袖而去,留下我抽着鼻子在课堂上哭了许久,从此我不会写作文了。

      后来的房老师却愿意与学生文笔交流,有问题就直面问题,帮助分析,指引用功方向;对于优点,哪怕只是些许的端倪,也不失时机地称赞、鼓励。对当时“因伤致残”、已然不会作文的我来说,房老师恰如一剂及时良药,助我疗愈;待到分班至闫老师教下,我已恢复了作文的自信。那时我曾写过一篇以狗拟人的讽刺杂文,他给我打了100分。至今我还记得他给我这篇作文的评语,只有一个字,曰“妙!”

      复读那一年,又遇到杜老师,最有意思的是他对我作文的评语,称赞不吝笔墨,比如“语言深沉,奇崛大气”,批评也中肯、形象,比如“开场恢宏、架子大、极尽铺陈喧染,等到别人舌下津涎被你勾起,你却如江湖艺人,翻帽子接几文钱,草草收场”,令我印象最深刻,莫名的得意,并时常自省。

      另外,还有个身材丰腴、讲话温柔的女英语老师说喜欢文笔跃于纸上的老强,不喜欢口语支吾的老强云云……

      酒劲略消,困意袭来,大概今夜又会梦回五中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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